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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滄桑:阿聯酋韓文成阿訇為黃萬鈞阿訇歸真而作

排行榜 收藏 打印 發給朋友 舉報 來源: 作者賜稿    作者:一卅柯·韓文成
熱度11236票  瀏覽2351次 【共0條評論】【我要評論 時間:2013年5月09日 12:27

第三次被捕

 

從派出所出來後,經過頤和園時,我已沒有了原先想進去看一眼的興趣。因解教而產生的興奮和後來被抓回去時的緊張,以及擔心進不了北京的焦慮,使我多日沒休息好,此時的我已疲憊至極。回到家後,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倒頭睡下就起不來了。一連多日,身體不適,渾身乏力,除了勉強禮拜和吃飯外,整天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來。

就這樣過了近半個月,才慢慢恢復過來。在與家人和來訪的朋友們交談中,我對兩年來外面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瞭解。

兩年前我被捕後,我辦了八年多的阿拉伯語學校被北京市政府強行關閉,已出了60期月發行量上萬冊的《伊斯蘭》雜誌遭封停,在校學生全被強行遣散回家。在這一過程中,北京市民委和宗教局扮演了極不光彩的角色,尤其是海澱區民委宗教局的負責人×××上躥下跳的醜惡嘴臉,使學生和有正義感的人們對他留有極壞的印象。

天真的學生們不甘心就這樣失去學習的機會,他們哭鼻子抹淚地集體跑到我家門外,大聲呼喊著“韓老師!韓老師!我們要見您。”他們當時還以為我被困在家裡出不去,所以試圖沖進來見我,卻被住在我家監視居住和等著“釣魚”的員警攔在門外。學生們向員警要人,說見不到韓老師他們就不離開,有的甚至想越牆而入,都被員警強行制止。門外的人越集越多,呼喊聲越來越大,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員警讓我妻子出去跟學生們打個招呼,勸他們離開。在女員警的陪同下,我妻子站到門外,含著淚勸學生們回去,說韓老師早已被帶走了,你們自己多保重!千萬不要有過激的行為。妻子知道這些稚弱的孩子怎麼能夠救得了我呢……

也難怪,當初我在辦學過程中,自始至終干擾不斷,八年多的時間裡竟然被迫換了八處校址,幾乎天天與海澱區民委宗教局、教育局和派出所的人打遊擊戰。當時有人戲稱我校是“流亡學校”,我也只能苦笑,誰讓咱是穆斯林呢?這一身份註定了生存在這塊土地上的我們,腳下的道路必然是泥濘和坎坷!但是無論怎樣,對於那些出於“職責”進行干涉,而又因為同情並未過分的官員,我並不責怪他們,只怪當時沒有好政策。在中國辦事歷來如此:先于別人半步,可當先驅;先于別人一步,則成先烈……何其哀哉!

修養了一段時間,身體逐漸恢復好以後,我去了離家最近的海澱清真寺禮主麻,鄉老們見到後都非常高興,大家噓寒問暖很關心我的境況。而那位先前告發小陳阿訇傳遞上訪材料的人,卻緊張得連呼圖白都講不好,下殿后神色慌張地避開我,一溜煙地跑去彙報情況了。後來,其它清真寺的阿訇偷偷跑來告訴我,民委宗教局已經給全市的阿訇們開過會,要求他們不要接觸我,等待政府對我作出安排。

海澱區尤其是中關村的繁榮景象,比兩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各行各業的人們都在瘋狂地賺錢,經歷了歷次的政治浩劫後,人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實際了。

在這段時間裡,片警來看過我兩次,說了一些讓我安心休息,過一段時間會給我辦理暫住證之類的話。於是,我也就沒多想,儘量做到少會友、多看書,並決定讓自己進修充電,為此去了北大西語系報名進修英美語言文學,甚至還交了一年的學費。

暑假到了,我讓孩子和哥哥姐姐們一起,跟著二嫂回西寧過假期。家裡只剩下我和妻子兩個人,一下子清靜了許多。此時,房東來講漲房租的事情,我就跟他商量,決定騰出前院,搬到後院去住,這樣還能省點錢。然後和妻子一起,在幾個朋友的幫助下,忙了幾天的時間,把家安頓好了。又過了幾天,妻弟從雲南來中央民族學院參加短期培訓,順便帶外甥來北京養病散心,我們由此得知了一些雲南的消息。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帶著妻子去了幾家醫院看病,她主要是因為緊張而得了食道賁門狹窄的病,吃不下多少飯去。其它時間裡,我不是去圖書館查看資料,就是在家埋頭讀書。我覺得自己需要大量補充各種知識,否則思想就會落伍。經過深思熟慮,我全然沒有了再去辦學的衝動,只想安靜下來讀書學習,將來有機會翻譯點東西就夠了,也沒有了出去逛街和遊山玩水的心情。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8月1日下午,在給妻子看完病後,我們一起去了一趟海澱書店,買了些文具和幾本感興趣的書。路過清真餐館時,進去吃了幾個煎包,然後就回家了。黃昏時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找韓老師,我說我就是,請問對方是誰,他說我是老張,然後一個勁兒地在那裡“喂喂”地說聽不見,然後就掛了。

禮完昏禮拜後,我與妻子和外甥三個人一起在家吃晚飯。剛吃到一半,就見好多個員警闖進了屋裡,我認得其中兩個是北京市公安局的人,心裡頓時一怔,意識到麻煩又來了。

來人說根據國務院幾號什麼令的精神,對我進行收審,並要求我在拘捕令上簽字。我問是國務院的什麼令,請出示給我看看,對方說那不可能。我說那我就不簽字,對方冷笑著說,你不簽字沒有關係,但你必須得跟我們走。這時,我認識的那位元員警,用比較溫和的口氣說,老韓,還是簽了吧,反正都一樣,你簽總比不簽好。我想了想,既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怎麼樣也就無所謂了,於是拿起筆來簽上名字。然後囑咐妻子不用擔心,一切托靠主吧。此時,妻子已站立不住,絕望地倒在沙發上哭泣,我對外甥說了一聲照顧好姨媽後,就跟著來人出門上車離開了家。

他們先將我關進了海澱看守所。這一次,沒有像第一次在香山和通縣看守所那麼客氣了,一到看守所門口,守門的武警像猛犬一樣喝令我抱頭蹲在地上,等他們辦理完羈押手續後,才准許站起來走進去。到了裡面,獄警強行將我衣服脫光進行檢查,也許看守所認為這是例行檢查不算什麼,但我認為這是有關部門對我的極大侮辱,從那一刻起,我對這個露出了猙獰面孔的城市,已沒有了絲毫的留戀之情。

關進牢房後,號裡的人犯們都很規矩,牢頭對我態度特好。儘管裡面人滿為患,我一進去就被安排在了他身邊,旁邊還有一個維族同胞。全號的人對我恭恭敬敬,連禮拜都不受任何限制,我總感覺有點不正常。更令我驚奇的是,滿號子的人幾乎不言不語,唯唯諾諾地只聽牢頭一個人說話。牢頭老是向我提問題,好像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想知道的樣子,這讓我產生了懷疑。他說他是北大畢業的,可問起他學的專業時,卻閃爍其詞模棱兩可,問他們那一屆畢業的我認識的同學名字時,他根本說不上來。

他老向我打聽中國穆斯林留學生和國外有關機構的詳細情況,還說對所謂“東突分子”持同情態度等。我就實話實說,我在監獄裡呆了兩年,很是孤陋寡聞,你知道的這些情況,我連聽都沒聽說過,你知道的那麼多,還用得著問我嗎?這句話把旁邊聽的那些人給逗樂了,此時我明白了這人是個員警,扮作人犯來套我話的。可我問心無愧,沒做過任何壞事,沒參加任何組織,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秘密。他們何必多此一舉呢?於是,我無語了。

第三天,我被調到了另一個號子。在這裡,又是另一番景象。除了牢頭罵罵咧咧地對我說些訓斥的話之外,其他人都不跟我說一句話,我就像一個玻璃人一樣,被人們視而不見,白天靠在牆角靜坐不許睡覺,夜裡只能側插在人縫裡勉強入睡。我吃不下東西,只想喝水卻不多給,只好強忍著煎熬,就盼來人儘快將我帶走。

就這樣熬了一個星期後,北京市公安局的老相識們來了。他們明確告訴我不能住在北京,我問違反了哪一條規定,居然要剝奪一個公民居住首都的權利。他們說我們知道你在主觀上沒有危害他人的願望,但是你呆在北京就有令人不安的因素和被人利用的價值。我明白了,他們強詞奪理,是因為他們昧著良心做錯了事情,卻不敢糾正錯誤,又怕輿論譴責,所以就想用這種蠻橫的方式將我驅逐出京,以圖心裡安定。

我告訴他們,既然有人如此害怕我呆在北京,那為什麼不心平氣和地告訴我呢?你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通知我離開,大可不必採用這種下三濫做法。他們拿來筆和紙,我當即寫信告訴妻子,將北京家裡有用的東西全都運到雲南去,那些無用或拿不動的東西都送給家境貧寒的朋友。然後離開這個不義之城,去雲南看病,等我回來。

兩天后,青海省公安廳一處的人第三次押著我離開北京,前往青海的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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