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利亞戰爭的前世今生-伊斯蘭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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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利亞戰爭的前世今生

譯者注:本文發表於2017年一月,深入詳盡地探討了自2011年三月至今的敘利亞戰爭,詳細論述了這場戰爭的前世今生。

主流媒體提到敘利亞戰爭時,都會異口同聲地將敘利亞總統阿薩德視為罪魁禍首,因為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文明社會”視他為一名殘暴的獨裁者。

據主流媒體報導,2011年3月,當“阿拉伯之春”的烈火燒到敘利亞之際,敘利亞總統阿薩德果斷使用暴力殘酷鎮壓起義民眾,殘忍屠殺敘利亞民眾,緊接著,美國、英國、沙烏地阿拉伯、卡塔爾等國隨即表示阿薩德必須下臺,敘利亞政權必須儘快完成交替。

本文作者為專業律師,有近25年協助紐約及俄勒岡州檢察官起訴商業詐騙案的經驗。他不同意西方主流媒體對敘利亞戰爭的描述,故特意深入硏究有關資料,寫成這篇報告,以揭穿有關敘利亞戰爭的騙局與謊言,讓世人看清敘利亞戰爭的真相。

作者不僅以自己獨特的見解詳細分析敘利亞戰爭的前因後果,同時引用大量相關研究,從不同角度入手,力求徹底揭開敘利亞戰爭的謎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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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綠樹成蔭,鳥語花香著名的古塔大馬士革(Guta Oriental),遭戰火徹底地破壞。這天美軍轟炸醫院後,在聯合國要求下暫時休戰,倖存的難民伺機逃生。

國際法、道德與人民主權

首先,敘利亞從未對美國構成任何威脅,更別說攻擊或挑釁美國,因此,美國政府無權推翻敘利亞政府。《聯合國憲章》明文規定,任何國家或組織無權向主權國家發動襲擊,除非是在聯合國安理會授權之下。美國政府簽訂了《聯合國憲章》,美國憲法第六條明確規定甚至將這一憲章視為“至高條款”,因此美國政府必須遵守《聯合國憲章》,不得有任何違法行為。因此,美國意圖推翻敘利亞政權的軍事行動嚴重違反了國際法以及美國憲法相關規定。

出兵敘利亞、在敘利亞發起戰爭與動亂也是違反人類基本道德的不義行為。美國挑起的這場戰爭不僅給敘利亞民眾帶來無盡痛苦,更讓“「伊斯蘭國」”等極端組織有可乘之機,在美國的默許之下發展壯大,成為美國推翻敘利亞政權、擾亂中東時局的背後幫兇。

美國自詡為全球霸主,以無比傲慢的姿態挑起這場戰爭,也是對敘利亞人民主權的褻瀆。西方斷定阿薩德政權逼迫人民選他們上臺,因此竭盡全力想要“解放”敘利亞人民,殊不知,作為一個主權國家的公民,敘利亞人民有權選擇自己的政府。雖然西方勢力堅稱阿薩德政權無權代表敘利亞人民,但敘利亞人民已經作出選擇,阿薩德是敘利亞民選政府的領導人,是敘利亞人民投票選舉出來的總統。

這一點與西方主流媒體的報導有極大出入,但事實確實如此。倘若敘利亞人民如西方所宣傳那般,對阿薩德恨之入骨,他們肯定會在阿拉伯之春爆發之際奮起反抗阿薩德的獨裁統治,可事實上,2011年三月份敘利亞爆發的所謂“革命起義”,並非因阿薩德而起。當時,“阿拉伯之春”席捲整個阿拉伯世界,敘利亞也爆發一系列和平遊行示威活動,可恨的是,某些方面利用示威者的不滿肆意挑起人民內部矛盾,暗中動用武力殘害參與集會的民眾,最終在主流媒體的配合之下,將所有罪名全部賴給敘利亞政府。

敘利亞政府

雖然美國等西方國家意圖推翻敘利亞政府的行為違反了國際法律法規甚至美國憲法,但是,絕大多數美國人卻認為美國干涉敘利亞內政屬於正義之舉,他們對主流媒體以及政客的謬論言聽計從,堅信阿薩德領導的敘利亞政府是非法政府,堅信阿薩德政府殘暴打擊、壓迫敘利亞人民。因此,他們也堅信美國領導西方勢力武力干涉敘利亞內政是正確的選擇。

我從不認為敘利亞政府很完美,我知道它們有很多不足之處,但是,是否推翻現政府,應當由敘利亞人民決定,而非篤信霸權主義的美國,以及美國扶持的諸多恐怖組織。

敘利亞並非特例。長久以來,只要有國家不遵循美國制定的遊戲規則,只要美國認為某國或某國領導人對美國不敬,它就會千方百計打壓甚至推翻該國政府,這是美國一貫作風。中東局勢本來就滿是危機,西方勢力橫插一刀,更是讓基地組織、「伊斯蘭國」等新老極端組織如魚得水,愈加放肆地攪亂中東局勢。

我甚至開始認為,在中東局勢如此混亂之際,一個政府決定以專制的方式鞏固統治,其實也情有可原。就敘利亞而言,阿薩德政府確實曾為了鞏固統治而壓制反政府者,但敘利亞政府依舊允許言論自由、宗教自由以及諸多基本人權,因此,我不願隨波逐流,我不願對西方主流媒體言聽計從,我更不相信推翻敘利亞政府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2011年敘利亞內戰爆發之前,敘利亞政府曾進一步規範該國憲法等法律,極大減輕人民負擔,緩和了人民內部矛盾。但是,美國及其扶持的各方勢力還是決定挑起戰爭,讓敘利亞政府此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保守派與世俗派之爭

歸根結底,敘利亞戰爭就是保守派與世俗派之間矛盾的終極表現。敘利亞戰爭從來都不是一場伊斯蘭派系之爭,更不是一場內戰。敘利亞戰爭源自境內外反政府者發起的叛亂,他們只想推翻世俗派的阿薩德政權,建立屬於他們自己的「伊斯蘭國」。包括美國、沙烏地阿拉伯、土耳其、卡塔爾等國家都公開或暗中支持、扶持敘利亞境內及周邊極端武裝分子,只為保護自身利益,進而掌控敘利亞甚至整個中東地區豐富的自然資源。

自敘利亞戰爭爆發以來,數百萬敘利亞人淪為難民,流離失所,逃向全球各地,但絕大多數敘利亞人民依舊選擇留守祖國,在戰火中堅強地活著。前年9月,美俄兩國達成雙邊協議,要求敘利亞境內所有反對派武裝及起義軍立即與極端組織、「伊斯蘭國」等極端組織劃清界限,換言之,美俄雙方明確表示要共同打擊敘利亞境內極端恐怖組織,以此擺脫外界對西方勢力支援恐怖組織的質疑。

無疑,所有人都對這一協議的簽訂拍手稱快,只有那些極端分子才會對此感到不安。然而,讓美國大出所料的是,它一手扶持的“義軍”並不願與那些極端組織徹底分離,上述協定甚至激怒了西方口中“溫和的義軍”,即敘利亞反對派組織, 他們公開表示日後將與基地組織、「伊斯蘭國」等組織結盟。

這時,我們才終於確定,美國等西方勢力扶持的義軍,確實與恐怖分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恐怖分子的殘暴我們早已司空見慣,但不為人所知的是,所謂的“義軍”, 即所謂的敘利亞反對派,也同樣殘暴無情。此前,敘利亞“義軍”就曾發佈一則視頻,公開將一名12歲的小男孩斬首,美國中央情報局也曾發佈這名小男孩遇害的照片。

正因如此,我才明白為何絕大多數敘利亞人選擇留在戰火中的家鄉。雖然外界盛傳敘利亞政府無比殘暴,但事實上,真正殘暴、真正犯下反人類罪行的,是與恐怖組織關係密切的反對派。民眾之所以選擇留守,是因為他們相信政府能保護他們免于極端分子殘害,能給他們帶來安全,他們似乎並不願失去對美好生活的希望。極端分子、恐怖組織讓他們心中滿是恐懼,他們懼怕自己的國家被極端分子、恐怖組織所掌控,懼怕自己如那名被斬首的12歲小男孩一般,因理念、生活方式不同而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敘利亞人民也希望政府能儘快完成內部改革,但他們不希望恐怖分子來完成這份艱巨的工作。阿薩德請求俄羅斯支援政府軍打擊反對派,敘利亞人民對此表示歡迎與振奮,有民眾甚至認為阿薩德政府過於軟弱,他們認為阿薩德政府應當加大對反對派、尤其是那些境外反動勢力的打擊力度。

在主流媒體的渲染之下,我們認為每一個敘利亞人都在竭盡全力逃離祖國,逃往歐洲等地。如此,我們永遠不會明白敘利亞人民到底如何看待阿薩德政府。提姆•安德森(Tim Anderson)在《骯髒的敘利亞戰爭》一書中明確指出:

“媒體總是報導反對派控制了多少土地,總是報導反對派贏得多少戰役,但並不願承認阿薩德政府依舊掌控著敘利亞絕大多數的領土,絕大多數敘利亞人民依舊選擇在政府領地生活,西方勢力希望以此抹黑敘利亞政府,提高反對派聲望,進而為自己在該地區的後續行動做鋪墊。截至2015年,敘利亞境內斷電、物資短缺等問題愈發嚴重,而學校、醫療、體育場所依舊正常運作。換言之,雖然很艱苦,但生活依舊在繼續,人們依舊帶著希望生活著。這些,都是西方媒體不願報導的真相,西方媒體只會報導反對派“節節勝利”,不會報導美國、北約等西方勢力對具有恐怖主義本質“反對派”的支持。

“事實一:西方口中所謂‘溫和反對派’從來都不存在,敘利亞反對派抑或隸屬極端恐怖組織,抑或本身就屬於恐怖組織。‘溫和反對派’已在敘利亞犯下滔天大罪,民眾對他們只有恐懼與仇恨,甚至直接用‘恐怖分子’來形容西方眼中溫和的反對派。敘利亞反對派組織FSA領導人拉米亞•納哈斯(Lamia Nahas)甚至直言:‘敘利亞少數族裔(即隸屬什葉派的阿薩德政府)越倡狂,我們對他們的打擊力度就越大,我們必須發起一場種族清洗,徹底將他們斬盡殺絕。’換言之,反對派打著正統遜尼派伊斯蘭的旗號,向什葉派阿拉維派的阿薩德政府宣戰,卻讓普通敘利亞民眾淪為犧牲品,在無法正面擊敗政府軍的局面之下,直接向平民動武,力求以此逼迫政府軍妥協。

“事實二:自2011年以來,主流媒體爆出敘利亞政府一系列慘絕人寰的暴行,然而,調查表明,這些罪行事實上出自受西方支持的極端恐怖分子之手,即所謂的反對派、義軍。敘利亞政府軍確實曾處決不少反對派,因為他們所作所為確實屬於恐怖主義的範疇,政府處決犯人本來也無可厚非;阿薩德政府也確實拘押了不少反對派,確實有虐待囚犯、俘虜的行為,但是,他們依舊備受敘利亞人民的支持。而反對派的‘節節勝利’,正是他們對敘利亞平民犯下滔天罪行的鐵證。”

誰才是敘利亞戰爭的始作俑者?真相為何?

既然如此,到底是誰挑起了敘利亞內戰?誰又將這場紛爭升級為舉國甚至全球性的殘酷戰爭?

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自衝突爆發伊始,阿薩德政府為維護國內秩序,強力反擊受境外勢力扶持的反抗軍,一場大戰的爆發,也是理所當然,無辜平民淪為難民,無數士兵也被迫淪為犧牲品。

敘利亞戰爭的各方都各執一詞,作為旁觀者的我們,幾乎無法確定到底應該相信誰。反對派為了推翻敘利亞政府,不擇手段的攻擊政府及平民,製造無盡恐慌,只為早日瓦解這個國家;不僅如此,反對派背後的一眾金主也通過旗下主流媒體的宣稱與渲染,將反對派刻畫為正義的一方,將阿薩德描述為十惡不赦的霸權政府。

基於我自己及諸多同僚們的研究,我堅信,有關敘利亞戰爭的一切“證據”,絕大多數都屬於偽造。敘利亞神父范德盧格特(van der Lugt)在2012年寫道:

“絕大多數敘利亞民眾都不支持反對派,卡塔爾雖然耗費鉅資暗中扶持敘利亞反對派及極端分子,但它也承認敘利亞人民對反對派持否定態度。所以,我不認為這是一場受敘利亞人民支持或歡迎的起義,絕大多數敘利亞人民都與叛軍毫無關聯。歸根結底,敘利亞戰爭就是遜尼派武裝分子試圖推翻阿拉維派政府的暴力反叛。

“所謂的和平示威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暴力,我親眼目睹武裝分子參與到遊行之中製造混亂,躲在人群中肆意向維持秩序的員警射擊。我所經歷的暴力事件,幾乎都是因暴力示威分子的恐怖行徑而起,我堅信,政府軍只是進行還擊。”

惡意煽動

我曾研究過烏克蘭政變的始末,有證據顕示,基輔獨立廣場(Maidan Square)遊行示威期間,一夥人同時向員警及示威民眾射擊,刻意製造混亂,直接導致烏克蘭內戰的爆發。因此,當我看到敘利亞遊行示威期間時,我只能認為,二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這也與美國推翻其他政府的方式如出一轍。

本文後半部分還將繼續探討這一問題。

 

受大多數國民愛戴的巴沙爾·阿蕯德總統

背景介紹

早在1949年,美國就曾嘗試干涉敘利亞內政。美國前司法部長羅伯特•甘迺迪(Robert F. Kennedy)之子對此做了深入研究。從他的文章中,我們可以看出敘利亞戰爭爆發的背景與根源。甘迺迪先生本人並不支持阿薩德政府,但他客觀、公正地指出,某些境外勢力之所以一心想要推翻阿薩德政權,是因為阿薩德拒絕允許卡塔爾等海灣國家聯合西方勢力在敘利亞修建天然氣管道。

甘迺迪先生在2016年發表的《為什麼阿拉伯人不歡迎我們來敘利亞》一書中寫道:

“我父親死于阿拉伯人之手,我一直認為這一淵源促生了我對中東問題的興趣,我試圖從史實及學術的角度去理解美國中東策略,尤其是因為美國中東策略而引發的暴力事件 。

“20世紀50年代,艾森豪總統與杜勒斯兄弟(美國中情局局長艾倫•杜勒斯、美國國務卿福斯特•杜勒斯)斷然拒絕了蘇聯提出的中東地區和平協定。蘇聯提出,中東地區不應捲入冷戰之中,阿拉伯人應當實現對阿拉伯地區的自治。然而,在石油利益的促使之下,美國不僅拒絕該協議,更暗中發動當地“反對派”擾亂阿拉伯民族解放事業。

“1949年,中情局(CIA)就在敘利亞開展了一系列顛覆活動。在美國的操縱下,敘利亞政府宣佈與納粹德國開戰,同時武力驅逐法國殖民者,最終建立了一個破碎的美國式民主國家。同年3月,敘利亞時任總統舒克里•阿爾•庫瓦特裡(Shukri al-Quwatli)不願在敘利亞修建美國提出的“橫貫阿拉伯輸油管線”,中情局隨即指示胡斯尼•阿爾•紮伊姆(Husni al-Za'im)發動政變,將前者趕下臺。

“敘利亞人民對民主的渴望一直都沒有幻滅,1955年,敘利亞人再次選舉庫瓦特裡為總統,庫瓦特裡堅持在冷戰中保持中立,但是,出於對美國的提防,他慢慢傾向于蘇聯陣營,這也導致中情局局長艾倫•杜勒斯派遣兩大政變高手金•羅斯福(Kim Roosevelt)和洛奇•斯通(Rocky Stone)再次潛入敘利亞大馬士革,意圖再次推翻庫瓦特裡政府。

“然而,中情局此次雖然耗費鉅資發動政變,但卻已失敗告終。絕大多數敘利亞軍官拒絕接受美國賄賂,他們甚至集體向當局發出舉報信譴責美國。作為回擊,敘利亞軍隊圍攻美國駐敘利亞大使館並活捉斯通,經審訊,斯通坦白了自己在伊朗政變時所扮演的角色,同時供出了中情局再次通過政變推翻敘利亞當局的失敗企圖。艾森豪政府斷然否認所有指控,並指示《紐約時報》大肆抨擊敘利亞政府及斯通的供詞。

“蘇聯解體後,俄羅斯依舊與敘利亞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俄羅斯70%的天然氣都出口到歐洲地區,2009年的阿薩德總統之所以拒絕讓卡塔爾等在敘利亞修建天然氣管道,就是為了避免傷害俄羅斯的利益,因為卡塔爾等海灣國家與美國共同提出的新管道計畫,正是為了將海灣地區天然氣資源輸往歐洲。

“美國當然不會對此忍氣吞聲、坐視不管。同年,中情局就開始在敘利亞秘密開戰行動。需要指出的是,彼時,阿拉伯之春革命甚至還沒有爆發。阿薩德家族屬於什葉派分支阿拉維派,敘利亞戰爭爆發前,阿薩德其實正在進一步擴大民主化,他希望打造一個世俗化的國家,因此當時的敘利亞可謂百花齊放、萬家爭鳴。雖然阿薩德屬於阿拉維派,但是阿薩德政府及軍隊中80%都是遜尼派穆斯林,阿薩德嚴格管控軍隊、全力維護自身統治,這期間自然會存在高壓統治,但與中東地區其他國家相比,阿薩德已經相當開明、民主。

“2011年春季,敘利亞首都大馬士革地區已經開始發生零碎抗議示威活動,維琪解密指出,彼時的敘利亞,已經佈滿美國中情局的耳目與間諜。

“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勢力激化遜尼派與什葉派之間矛盾、引起兩派紛爭,只是為了削弱伊朗、敘利亞等什葉派政權,進而保障自己對該區域石油天然氣資源的掌控。2008年,美國五角大樓一份報告甚至直接提出,要在敘利亞等地‘通過暗箱操作、情報行動及非常規戰爭方式’強制達成‘分而治之’的殖民效果。

( 在約旦秘密基地為反對阿薩德政權的叛亂份子進行軍事訓練。這批伊斯蘭戰士受訓於約旦,受訓完成後加入「伊斯蘭國」組織。)

“2012年8月12日,所謂“「伊斯蘭國」”正式踏上世界舞臺之前約兩年,美國國防情報局曾發表一份長達12頁的報告,明確指出原教旨主義派、基地組織(後期的「伊斯蘭國」)、穆斯林兄弟會等組織是分裂敘利亞的主要力量。

“這些組織利用美國與海灣國家的重金扶持,成功將敘利亞人民的和平示威活動演變為遜尼派與什葉派之間的派系戰爭。

“巧合的是,反對派最先搶佔的,就是此前被阿薩德總統拒絕的卡塔爾——歐洲天然氣管道穿過區域。

“2011年初,我們的情報人員發現伊拉克基地組織成員開始滲透至敘利亞,2013年4月,該組織已經徹底轉移至敘利亞,並更名為「伊拉克和大敘利亞伊斯蘭國」’,即所謂的「伊斯蘭國」。《紐約客》撰文指出:‘「伊斯蘭國」高層由一眾伊拉克前將軍組成,其中很多都是薩達姆時代的世俗派,奇怪的是,他們從美國人的監獄刑滿釋放之後,卻變成了激進的伊斯蘭聖戰分子。’

“然而,2014年,我們一手扶持的代理人卻好似脫韁野馬一般,瘋狂屠殺平民,迫使數百萬人淪為難民,湧向歐洲地區。”

提姆•安德森:《骯髒的敘利亞戰爭》

 

安德森教授以簡潔、明瞭、清晰的語言,結合不同學者對這一話題的著述,在《骯髒的敘利亞戰爭》一書中詳細論述了敘利亞戰爭的前世今生。本書中心思想可總結如下:

美國千方百計想要推翻阿薩德政府,希望用一個傀儡政府代它掌控敘利亞,進而掌控敘利亞地區豐富的自然資源,這是美國自二戰以後慣用的伎倆,是它全球霸權野心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骯髒的敘利亞戰爭》前言中如此寫道:

“戰爭宣傳通常都是有套路的,發動戰爭前,一方總是會傾盡全力將對方首腦、領頭人刻畫為十惡不赦、殘暴無情的惡魔,讓所有人都對他產生無盡仇恨。不知不覺間,巴沙爾•阿薩德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全球公敵。在西方媒體及政客的渲染之下,阿薩德的政府一無是處,只會壓迫、殘殺平民。直至今日,還有很多人相信敘利亞戰爭是敘利亞內部矛盾引起的紛爭,是一場‘內戰’,一場‘起義’……

“成功詆毀阿薩德之後,無比強大的西方勢力徹底封鎖所有與敘利亞相關的新聞報導,杜絕讓阿薩德為自己辯護的可能,也杜絕世人知曉真相的可能。”

《骯髒的敘利亞戰爭》第五章節選:

標題:阿薩德總統及其政治改革

正文:哈菲茲•阿薩德總統(Hafez al Assad,現任總統巴沙爾•阿薩德的父親)在位的三十多年間,敘利亞國內相對平和,經濟、教育、醫療等方面得到了平穩發展,婦女地位得到極大提升。1970至2010年間,敘利亞嬰兒死亡率從13.2%驟降至1.4%,產婦死亡率則從0.482%降至0.045%,農村地區電力覆蓋率從1963年的2%上升至1992年的95%,多元文化和諧共存,使敘利亞總體發展遙遙領先中東地區其他富裕國家。

然而,哈菲茲•阿薩德總統領導的敘利亞雖然也屬於民選政府,但它很大程度上依然是一個專制政府。據美國情報機構調查發現,上世紀80年代,老阿薩德總統一舉挫敗穆斯林兄弟會“起義”,絕大多數敘利亞人都對此表示大力歡迎。“起義”事件之後,敘利亞秘密員警就加大了對猶太間諜及穆斯林兄弟會的監控與打壓力度,以“寧可錯抓不可錯過”為基本方針,對很多無辜民眾帶來諸多騷擾與不便。此外,民眾也對政府內部腐敗行為倍感憤怒。巴沙爾•阿薩德上臺後,這些都成了他亟需解決的難題。

巴沙爾•阿薩德上臺後被普遍視為一名改革家,但就政治層面而言,巴沙爾並沒有作出過多革新,民眾依舊對貪污腐敗怨聲載道。然而,巴沙爾的社會經濟改革收到了顯著成效,極大促進了教育、公民基本權益的發展。同時,他還釋放了近萬名政治犯,其中絕大多數為“伊斯蘭聖戰分子”。雖然巴沙爾的敘利亞經歷了各個方面的變革,但他依舊堅持教育、醫療免費,時至今日,所有公立大學也同樣免費。

2011年系列遊行示威爆發之後,敘利亞政壇發生巨大動盪,然而,敘利亞反對黨並沒有趁火打劫,他們並沒有選擇和反對派義軍統一戰線,因為反對黨深知,反對派受境外勢力支援,他們深知反對派並非針對阿薩德政府,而是想要徹底掌控敘利亞政權。因此,反對黨並不支持反對派,也與境外勢力劃清界限,他們雖然依然反對阿薩德政府的統治,但他們卻支持政府軍打擊反對派。

西方口中的“反對派”,其實都是遭各國驅逐的極端聖戰分子,有些還是從美軍監獄刑滿釋放人員。

究其本質,敘利亞戰爭就是推崇多元文化的世俗派政府,與嚮往集權的極端聖戰分子之間的較量。2011年底,一家土耳其研究機構曾在戰爭進入白熱化之前開展一項民意調查,資料表明,91%的敘利亞民眾反對暴力遊行示威,只有5%表示支持。該機構還指出,民眾最初支援和平遊行示威,但是,當民眾目睹反對派一系列暴行之後,隨即轉向支持政府。

雖然整個西方對敘利亞政府持反對態度,但西方媒體偶爾也會揭露反對派的“假旗行動”(false flag,假旗行動,亦作偽旗行動,是隱蔽行動的一種,指通過使用其他組織的旗幟、制服等手段誤導公眾以為該行動由其他組織所執行的行動,諜報活動中非常普遍,此外民間政治選舉也常有採用此法),即殘殺平民並嫁禍於政府軍的殘暴罪行。2013年8月,敘利亞爆發化學武器攻擊事件,全世界都將阿薩德視為兇手,可是,所有證據都將矛頭指向反對派。

敘利亞政府軍也極其多元,近50萬常規軍都來自敘利亞全國各地,其中包括遜尼派、什葉派、阿拉維派、基督教、庫爾德人、亞美尼亞人等各個群體,但他們都有同一個標籤——敘利亞人。

雖然數百萬敘利亞人選擇逃離戰區,前往歐洲等地區尋求一線生機,但絕大多數敘利亞人則逃離反對派佔領區,前往政府軍領地繼續生活。倘若政府軍果真如西方主流媒體報導那般殘暴,這種情況則不可能發生。

西方媒體經常刻畫阿薩德父子為殺人如麻,手上染滿鮮血的獨裁者

2014年敘利亞大選

時至今日,某些西方國家及其中東盟友依舊堅稱,敘利亞2014年大選屬於內定,毫無民主。而這些國家,也正是一心想要推翻阿薩德政府的國家。《美國之音》還在選舉前表示敘利亞政府絕不可能允許國際觀察員監督此次選舉,但事實上,整個大選期間,全球逾百名特別觀察員受邀前往敘利亞各個選區,隨機監督選舉情況,他們來自印度、巴西、俄羅斯、中國、南非、伊朗、美國、加拿大以及南美洲等國。

同年,達克教授(Dark)還指出,迫使大批敘利亞人流離失所、逃往周邊國家及歐洲地區,也屬於偉大的勝利。一手造成難民潮之後,西方卻轉而怪罪阿薩德政府,聲稱是阿薩德驅逐了自己的國民。美聯社曾撰文指出,衝突爆發後,成千上萬名敘利亞平民湧向大馬士革、拉塔基亞市等政府軍掌控地區尋求庇護,這表明阿薩德總統依舊擁有絕大多數敘利亞人的支持。

2014年敘利亞大選,73.4%為合法選票,巴沙爾•阿薩德以88.7%的高票大獲全勝。換言之,1160萬選民中,有1030萬選擇了阿薩德。正因如此,美聯社才承認阿薩德政府確實是民心所向。美聯社甚至指出,阿薩德的支持者並非只是什葉派活阿拉維派,畢竟他們都屬於敘利亞少數族裔,其支持者絕大多數竟然都是被西方描述為什葉派、阿拉維派死敵的遜尼派、基督徒。

北約如何看待敘利亞問題?

2011年3月29日,反對派發起百萬人大遊行,與此同時,敘利亞各地卻有六百多萬人走向街頭支持阿薩德政府。同年6月、11月,2014年5月,2015年6月,大批敘利亞人都在戰火中走向街頭不斷表達對阿薩德的支持。

2013年5月,北約終於承認,阿薩德確實備受敘利亞人歡迎,其支持率約為70%。時至今日,阿薩德支持率已高達80%。2014年大選,就是阿薩德民眾基礎的最好體現。不為人所知的是,大選前,敘利亞反對派曾通過暗殺、恐怖襲擊等手段阻止人們進行投票,僅大馬士革地區,就遭到151次炸彈襲擊,導致5名平民死亡,33人終生殘疾。

敘利亞憲法及政治改革

美國著名獨立記者斯蒂芬•高望斯(Stephen Gowans)撰文指出:

2011年遊行示威爆發之初(即尚未演變為暴力行動),阿薩德政府確實針對人民的訴求做了諸多革新與讓步。

首先,阿薩德廢除了應急法案中侵犯公民權利的條例。該應急法案已在敘利亞存在多年,其宗旨,就是應對以色列的威脅,敘利亞政府希望以此扼殺猶太複國主義者顛覆敘利亞政府的惡毒計畫。然而,很多敘利亞人也受到了該法案影響,認為該法案侵犯公民權。

其次,應民眾要求,政府宣佈取消阿薩德敘利亞復興黨的諸多特權。與此同時,政府修改憲法,宣佈任何人都有權競選總統,總統選舉每七年舉行一次,通過不計名方式選出政府最高領導人。

反對派最初聲稱阿薩德獨攬大權,因此他們要求阿薩德變革政府,打造更加民主、自由且多元的社會。在全民公決之下,政府修改了憲法,選舉了新議會,進行了新一輪總統選舉。如此,反對派的所有政治訴求都已得到滿足,令人費解的是, 他們不但沒有和解,卻選擇將暴力衝突進一步升級,一心想要顛覆阿薩德政府,他們聲稱,阿薩德政府的變革來的太晚,他們過於失望。

有趣的是,美國、英國、法國等西方列強也公開宣佈,他們不承認阿薩德政府的大刀闊斧的革新與讓步,聲稱一切都已毫無意義,卻不願作出任何解釋。

作為看客,我們只需明白,阿薩德政府確實有它的過失,反對派起義確實有它的理由,但是,從示威活動開始之前,阿薩德就開始重建政治格局,傾盡全力滿足反對派及西方的訴求,可到頭來,他的努力卻被成為“毫無意義”。

 

敘利亞衝突的起源

敘利亞衝突的起源,是個極其複雜的話題。加拿大獨立記者伊娃•巴特勒(Eva Bartlett)詳細研究了有關敘利亞衝突起源的調查報告及文章,認為絕大多數媒體報導都是為了抹黑阿薩德政府,將一切惡行都歸咎于阿薩德。伊娃在其文章中指出:

敘利亞遊行示威之初,反對派武裝就殘忍攻擊、屠殺無辜示威民眾及安保人員,而敘利亞政府軍的介入,是在執勤員警被反對派殺害之後。普雷姆•善卡(Prem Shankar)在《第一槍由誰打響》(Who Fired The First Shot)一文中指出,“起義”爆發一個月後,反對派武裝在德拉省(Dara’a)殘忍殺害20名敘利亞士兵。

沙敏•納爾瓦尼(Sharmine Narwani)在《敘利亞:暗藏的屠殺》(Syria: The Hidden Massacre)中指出,敘利亞政府廢除應急法案、特赦政治犯、承認示威者遊行合法之後,反對派依舊不斷發動襲擊事件,導致若干敘利亞政府軍士兵及安保人員身亡。

所謂“革命” 爆發後,已經在敘利亞生活近五十年的范德盧格特神父也慘遭反對派極端分子暗殺。范德盧格特神父生前曾致力於揭露反對派的暴力本質,他曾數次撰文指出早期示威者多次向毫無防備的員警射擊,他對真相的執著,最終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2011年5月,半島電視臺記者阿裡•雜湊姆(Ali Hashem)曾拍攝到外籍武裝人員攜帶重武器從黎巴嫩進入敘利亞的視頻畫面,然而,半島電視臺卻拒絕播出這些畫面,並命令雜湊姆銷毀視頻。不久,雜湊姆便從半島辭職。

種種證據表明,“和平示威者”殘害平民及維持秩序的員警,並嫁禍于阿薩德政府,同時利用假新聞抹黑政府,降低敘利亞世俗派政府的公信力。

沾滿敘利亞人民鮮血的西方媒體

有時候,殺人的並不一定是兵器,也可以是我們的語言和文字。自2011年敘利亞“革命”爆發以來,主流媒體就在不斷重複四句話:獨裁者阿薩德在屠殺自己的國民、反對派手無寸鐵、人民自發參與和平示威活動、推翻阿薩德政府是民心所向。

敘利亞“革命”爆發的第一年,就有千余名敘利亞員警為國捐軀,所以,拋開之前提到的所有證據,我們也能確定,反對派根本不是手無寸鐵的和平示威者。

阿盟委員會曾於2011年在敘利亞開展數次調查後得出如下結論:“阿盟特派觀察員深入霍姆斯、伊德利卜、哈馬等地,親眼目睹反對派暴力襲擊當地平民及安保人員,他們炸毀一輛公車,導致8人死亡,甚至炸掉一輛運載燃料的火車……”

此外,我們也必須明白,推翻阿薩德政府絕對不是民心所向,這一點我們之前已經做過事實論述。阿薩德不僅擁有絕大多數民眾支持,敘利亞高層及各界精英也都依舊選擇效忠於他,絕大多數城市地區也都處於政府管轄之下。

倘若這果真是一場“人民革命”,那它怎會有境外勢力的支持?

 

誰打響了第一槍?

2012年10月,我潛入大馬士革,參訪了一些敘利亞群眾。他們認為,阿薩德確實有改革的誠意,十多年前,他就嘗試開始政治及民主革新,然而,由於周邊國家的突然動盪,阿薩德感到了西方勢力的威脅,隨即暫緩民主革新,轉而發展經濟及軍事。當時,美國於2003年突然入侵伊拉克;2004年,黎巴嫩總理慘遭暗殺,敘利亞勢力被迫撤出黎巴嫩;2005年,美國政府宣佈與敘利亞斷交;2006年,以色列出兵攻打黎巴嫩,並於次年徹底封鎖巴勒斯坦;2009年,以色列轟炸加沙……

對此,敘利亞外交部副部長費薩爾•梅克達德(Faisal Mekdad)如下總結:“這些事件的發生,給我們敲響了警鐘,讓我們深刻感知到了外在威脅與壓力的存在,因此,政府必須把團結作為一切工作的重心,我們只能選擇暫緩改革,以減輕國內改革與國外威脅的雙重壓力。”

官方如此解釋,那民間到底是否真的整體反對阿薩德政府呢?根據我對敘利民間、商界及政界人士採訪,我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支持阿薩德政府。敘利亞之所以會爆發“內戰”,只是因為西方勢力及境內極端聖戰分子看准敘利亞亟需改革之際,無恥地發動了推翻當局的暴力行動。

敘利亞當局看出境內外反動勢力伺機顛覆政權的端倪,是在2011年3月18日。當日,敘利亞西南部城市德拉省爆發遊行示威,起初,一切都很祥和,示威民眾只是要求政府儘快完成政治革新、降低油氣價格,突然,有人向示威民眾開火,導致四人死亡,境外媒體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立即斷定是阿薩德政府在打壓報復此次和平示威。

敘利亞政府完全否認這種無端指控,他們拿出證據,證明第一槍源自混跡在示威民眾中的武裝人員,他們朝軍警射擊,當場殺死一名員警,隨後又向民眾射擊,殺死三名平民。梅克達德副部長指出,政府最終認定德拉省暴力襲擊活動是一場大陰謀的重要組成部分及開端,是在示威活動被暴力打斷、傷亡事件發生之後。當時,政府派周邊軍警進行支援,不想,反對派武裝人員再次進行伏擊,炸毀一輛運兵車,車上軍警無一生還。

敘利亞政府雖然所有猜忌,但依舊選擇謹慎,並未在第一時間公佈做任何指控。然而,約一個月以後,慘劇再次發生。同一夥人再次在德拉省狙擊一輛軍用卡車,殘忍殺害20名士兵。這一次,這夥武裝人員竟然選擇以割喉的方式“震懾”政府軍。

然而,敘利亞政府依舊選擇謹慎,在沒有獲得確鑿證據前,政府沒有武斷地確定這夥武裝分子到底是誰、為誰效力、為何而殺人。該慘劇爆發不久,美國駐敘利亞大使羅伯特•福特(Robert Ford)在一次各國大使集會時表示,基地組織早已滲透至敘利亞。

當所謂的“和平示威群眾”暴露武裝暴力與恐怖的本質後,媒體就開始稱他們為“義軍”,西方社會甚至將他們稱為“敘利亞自由軍”。所謂“義軍”“自由軍”的作案方式極其單一且殘忍,不論是俘虜、囚犯、平民抑或是政府人員,只要落入反對派手中,基本就只有死路一條。更恐怖的是,“義軍”對斬首、割喉等極端方式情有獨鍾……

對於“義軍”的極端暴行,主流媒體似乎“毫不知情”。然而,對於“義軍”的“爆料”,大小媒體卻如獲至寶。舉例而言,“義軍”曾聲稱政府軍在伊德利蔔省(Idlib)北部小鎮出動坦克及武裝直升機打擊示威群眾,全球各地都爭相報導這一“新聞”。媒體甚至聲稱,某些政府軍士兵對政府“暴力行動”表示不滿,隨即加入反對派,卻在途中被政府軍擊殺,當地民眾也因在政府軍脅迫下逃離敘利亞,前往他國避難。

該新聞瞬間佔據了西方各大媒體頭條。然而,一名外交官後來卻講述了不同的故事。2011年6月,約600名敘利亞自由軍戰士突然包圍了上述小鎮,炸毀前往增援的政府軍運輸車,以及通往該鎮的唯一道路。對於倖存的政府軍,自由軍並未將他們視為俘虜,而是再次選擇割喉後將屍體扔進奧龍特斯河(Orontes),並拍攝視頻聲稱自由軍擊敗了政府軍的突襲。

約兩個月以後,當地居民來到伊德利蔔印度大使館尋求簽證時證實了外交官的說法。那夥武裝分子從土耳其邊境進入敘利亞,除了炸毀軍車,他們還在伊德利蔔攔住一輛大巴,射殺六名乘客,然後威脅倖存者必須對外宣稱兇手是政府軍。彼時,全國性衝突還未正式爆發,不少憤怒的民眾都以為兇手確實是政府軍,於是,他們協助自由軍圍堵追殺政府軍及員警。這起事件中,自由軍聲稱他們擊殺了120名政府軍及其支持者,可事實上,罹難者人數接近300人。

沙敏•納爾瓦尼(Sharmine Narwani):《敘利亞:暗藏的屠殺》

(RT.com, 2014年5月7日)

前不久,一名突尼斯聖戰分子(Abu Qusay)接受了突尼斯電視臺採訪,明確表示自己在敘利亞接到的任務,就是裝扮成什葉派武裝人員襲擊、破壞遜尼派清真寺,激怒以遜尼派為主體的政府軍,妄圖將這場因政治及經濟利益而起的武裝衝突轉化為教派衝突。他還承認,他曾奉命在遜尼派清真寺圍牆上塗寫“真主、敘利亞、巴沙爾”等字眼,以求抹黑阿薩德政府。

德拉省(Daraa)是敘利亞最早爆發衝突的地區。該省一位頭面人物告訴調查人員,自2011年3月以來,德拉省各大勢力集團對阿薩德政府其實一直搖擺不定。起初,各方都大力支持阿薩德政府,畢竟很多政府高官都來自德拉省。然而,在自由軍與西方勢力的輿論造勢之下,他們在衝突期間對阿薩德產生質疑,認為他果真如反對派宣傳那般殘暴。隨著衝突的不斷深入,很多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他們又選擇支持阿薩德。

人權觀察組織(Human Rights Watch)承認反對派殺害了不少政府軍,但卻強調此舉只是對政府軍“屠殺平民”的回應。

但經過大量深入研究與調查,我們發現事實並非如此。“起義”爆發的第一個月內,“義軍”就以伏擊、暗殺的方式殘忍殺害政府軍士兵、將領及其家人,力圖讓政府軍及其支持者感到恐懼,進而失去對阿薩德政府的信心。

2012年,人權觀察組織特別觀察員奧利•索爾瓦格(Ole Solvag)告訴我,他曾親眼目睹並拍攝到自由軍虐待、殘殺俘虜及平民,示威人群中有時會傳出槍聲,遊行隊伍中經常有人向軍警開黑槍。難道,這些極端暴力活動都是對政府軍暴行的回應嗎?

請記住,我們已掌握證據表明,早期武裝分子的襲擊對象不僅是示威群眾,更有大量軍警。換言之,總有破壞分子肆意煽動不同族群間仇恨,破壞人民內部團結。烏克蘭親歐盟示威運動期間,就曾發生過類似事件,而那之前,愛沙尼亞外交部長烏爾馬斯•裴特(Urmas Paet)與歐盟外交政策負責人凱薩琳•阿什頓(Catherine Ashton)的電話錄音不慎流出,錄音顯示,親歐盟的狙擊手不僅射殺若干示威群眾,同時射殺數名軍警,最終引起大規模暴力衝突。

烏克蘭並非個例外。自2011年起,調查機構就在敘利亞、與尼斯、埃及、利比亞等地發現多起類似事件。人民合法示威活動期間,總有神秘武裝人員同時向遊行者及維持秩序的軍警開槍。須知,這是讓人民與政府迅速對立、自相殘殺的最有效辦法。

第二條路

我們已經列出大量證據、證人證言以及真實可靠的調查分析報告,但很多人還是會選擇相信所謂“自由軍”及其背後金主們的一面之辭,畢竟,真相總是會被扣上“陰謀論”的帽子。

2011年德拉省暴亂的前幾周內,國際媒體似乎沒有做到與相關勢力同步,諸如時代週刊、紐約時報等知名媒體都明確指出,阿薩德政府具有廣泛的群眾基礎,絕大多數敘利亞人都不支持也沒有參與反政府活動。同時,各大知名媒體將早期示威及起義活動稱為暴亂,還指出幾個極端組織從一開始就帶著政治目的捲入這場起義之中。

化武襲擊的真相是什麼?

2013年8月,敘利亞首次發生沙林毒氣襲擊事件,外界一致認定,是阿薩德發動了化武襲擊,雖然種種證據證明,毒氣襲擊也具備“假旗行動”的一切特徵。

美國著名調查記者塞莫爾•赫西(Seymour Hersh)在訪談中明確指出,東古塔化武襲擊事件疑點重重,他還找出著名記者傑夫•戈德堡(Jeff Goldberg)採訪時任總統奧巴馬的視頻,奧巴馬總統告訴戈德堡,東古塔沙林毒氣事件發生後,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詹姆斯•克拉珀(James Clapper)對奧巴馬說:“嗨,咱們又灌籃了!”

所謂“灌籃”,是美國中情局一句行話。小布希時期,美國藉口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繞開聯合國安理會攻打伊拉克時,時任中情局局長喬治•特納特(George Tenet)首次提出著名的“灌籃”說法——我們要打伊拉克,所以選擇強制灌籃的方式。不僅如此,美國國防部總參謀長也曾無意中洩露過類似說法。

不同的是,小布希政府因懷疑伊拉克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而剿滅薩達姆,東古塔地區確實發生沙林毒氣攻擊後,奧巴馬政府卻選擇口頭譴責,這其中自有奧秘。東古塔化武襲擊事件後,敘利亞政府堅決否認一切指控,而奧巴馬總統解釋之所以沒有下令轟炸敘利亞,是因為阿薩德承諾將徹底銷毀所有化學武器。

可事實並非如此,敘利亞作出這一承諾並非“頓悟”。東古塔事件前,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曾與美國國務卿克裡會談近一年,商談如何處理敘利亞化學武器,雖然二者沒有達成最終共識,但卻一致認為敘利亞反對派已經都在窺覦政府手中的化學武器。

俄羅斯總統普京在G20峰會期間與阿薩德密談約一小時,重點討論如何處理敘利亞化學武器,阿薩德坦言自己很想銷毀所有化學武器,但卻無力負擔巨額開銷。普京表示,因油價下跌,俄羅斯只能幫阿薩德承擔部分費用,但是,在銷毀計畫實施前,東古塔就爆發慘劇。

重點是,東古塔毒氣事件前,敘利亞曾明確表示希望美國能幫助他們銷毀所有化學武器。當時,美國海軍海角女傭號(Cape Maid)軍艦就停靠在地中海,敘利亞政府運送1308噸化學武器至此並交付於美軍,美軍派遣化武專家檢驗了這批武器,聯合國也做了相關檢測。可是,東古塔地區化武事件中沙林毒氣標本卻與敘利亞政府化武檢測成分有很大出入。換言之,東古塔地區使用的化學武器,與敘利亞政府研製的化武有著天壤之別。雖然我們並不能因此而徹底消除阿薩德政府在古塔毒氣事件中的嫌疑,但是,這應該讓我們更加慎重地看待、調查這一事件。

這些資訊也絕不會出現公眾眼中,因為,主流媒體絕不會讓民眾看到真相。簡言之,倘若我們能夠結合官方及非官方組織相關文獻,以及學者們對敘利亞問題的實地調查與研究,我們必定不會盲目相信主流媒體對敘利亞衝突的報導,我們相信,終有一日,世人定會看清這場衝突的真相。

真相何在?

美國著名政治活動家保羅•拉魯德(Paul Larudee)可謂是一名敘利亞問題專家,他對敘利亞問題的研究由來已久,早在這場衝突爆發前,他就在關注敘利亞局勢。為此,穆斯林通訊社(Muslim Press)對他進行專訪,與他探討了諸多熱點話題。

通訊社:拉魯德博士,對於“解放阿勒頗(Aleppo)”行動,您有何看法?

拉魯德:當然,敘利亞政府有能力將阿勒頗夷為平地,但是,那裡依舊有大量平民,因此阿薩德絕不會選擇強攻。阿薩德政府在展開行動前明確劃出三個區域,要求無辜平民撤往該安全區域,等待期過後才會向反對派發起攻擊。正因如此,雖然整個衝突導致無數民眾遇難,但很少出自政府軍之手。

通訊社:您怎麼看待媒體對敘利亞衝突的報導?

拉魯德:2500多年前,希臘劇作家埃斯庫羅斯(Aeschylus)就曾指出,戰爭中最先犧牲的,就是真相。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媒體從來都是掌權者的喉舌,都是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就連有些國際組織,也會配合利益相關的一方,提供虛假證據,為不義戰爭造勢。至於媒體對敘利亞衝突的報導,我只能用無恥來形容,一切都是謊言,它們不僅編造謠言,還親手打造“證據”來支撐這些謊言。據調查,主流媒體提到的證據中,很多都是擺拍照片及視頻,甚至還有從伊拉克戰爭以及其他暴力衝突中轉接而來的“證據”。

通訊社:外界指控敘利亞政府軍圍困無辜平民,向平民發起饑餓戰,對他們使用無導向炸彈以及化學武器等極端武器,您怎麼看?

拉魯德:這是戰爭,不管你們信不信,但敘利亞政府確實在全力避免平民傷亡,他們要求甚至請求平民離開戰區,但依舊有人選擇留下來,因為他們害怕自己的家園會被夷為平地,害怕自己的家人慘遭恐怖分子毒手,畢竟,反對派最慣用的伎倆,就是讓平民充當肉盾,試圖以此擋住政府軍的進攻。這種情況下,生活物資當然很難進入平民居住區,饑餓也是在所難免,但我並不認為是政府導致這種情況。在有些地區,民眾會聽從政府建議離開戰區,而政府也不會如反對派那般濫殺無辜,被圍困的反對派有機會投降並得到赦免,而被圍困的政府軍,則只有死路一條。

 “無導向炸彈”確實出現在敘利亞戰場,但這種炸彈與其他炸彈並無異處,它更像是低配版重力炸彈,因其製造成本更為低廉。這種炸彈只有從空中投放才會爆炸,所以它對反對派有極大震赦力。也正因如此,媒體才會抨擊這種炸彈的使用。

這場戰爭將如何收尾?

阿薩德總統承認,這場戰爭確實很殘暴,但是,盲目抨擊敘利亞政府,是不義行為。他說:“當有人對敘利亞政府及軍隊發起指控時,所有人都會地指責我們,會拿出一堆證人證詞。但是,當所謂‘反對派’‘自由軍’用極端恐怖的方式屠殺政府軍及無辜民眾時,所有人都選擇無視,並否認一切的證據。”

阿薩德總統也談到了此前美軍戰機“無意間”轟炸敘利亞政府軍的事件,他說:“那次轟炸持續了約一小時,共有四架戰鬥機參戰,我個人不相信這是無意之舉,我不相信他們的飛機認錯了人。”

當記者問到政府軍為何動用重武器時,阿薩德說:“我們面對的是極端恐怖分子,對於他們,我堅信誰也不會選擇橡皮子彈或警棍。”

阿薩德總統認為,戰爭已經步入尾聲,但前提是,境外勢力及其恐怖分子走狗們必須被趕出敘利亞。

當記者問他流亡海外的敘利亞難民何時能回歸祖國時,阿薩德說:“倘若我們只考慮敘利亞國內因素,我堅信所有敘利亞人不出幾個月就能重返祖國,一點也不誇張。但是,倘若我們考慮國際形勢以及境外勢力對敘利亞的窺覦,我無法作出任何保證,因為我相信它們會繼續它們的使命,會傾盡全力將我們敘利亞拉向深淵。只有他們才知道這場衝突何時將結束,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自己何時願意停止對極端分子的支持。”

敘利亞人是否歡迎西方的介入?

有趣而又可恥的是,我們的領導人們套用2003年攻打伊拉克時的託辭,迫使世人相信他們介入敘利亞衝突,只是為了推翻阿薩德這個暴君,消滅敘利亞的恐怖主義與宗教極端。可我們看到的,只不過是對油氣管道與自然資源無恥掠奪。

所謂“反恐戰爭”的本質,就是石油戰爭、資源戰爭。2001年,時任美國副總統迪克•切尼(Dick Cheney)公開叫囂要發起“持久戰”,而美國國會認為,切尼唆使小布希發動伊拉克戰爭,只是為了伊拉克石油資源。

戰爭中永遠沒有勝者,勝者只是軍火商及石油販子,以及與他們相勾結的政客。

2015年,阿薩德總統明確指出:“任何境外勢力都無權干涉敘利亞內政,無權決定敘利亞的未來與社會政治體制,這是敘利亞,理應由敘利亞人民自己決定。”

主流媒體對敘利亞衝突的報導只有一個焦點——阿薩德政府犯了戰爭罪,國際社會應當立即推翻這種非法統治。但是,主流媒體幾乎從未近距離報導過這場衝突,而那些冒險進入戰區的獨立調查記者,主流媒體又置之不理。可笑的是,絕大多數有關敘利亞戰爭的報導,都發自臨近的黎巴嫩及土耳其。

世人有權看清敘利亞戰爭的真相,然而,擺在他們眼前的,只有謊言。因此,若要看清真相,我們必須也只能通過深入研究與理性思考。

須知,敘利亞戰爭並非教派戰爭或內部衝突,而是一場因西方勢力而起的資源戰爭,敘利亞政府與人民,是無辜的替罪羊。

本文只是為了幫助讀者自己通過獨立思考去理解這場衝突的實質,避免主流媒體以及西方政客的誤導。

願我們每個人都能看清真相。

 

據人權觀察站的統計,到2018年底,持續超過93個月的戰亂,已導致56萬人死亡。

 

戰亂造成大模的難民潮

以下是敘利亞戰前與戰后的對比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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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葉哈雅

出處:Global Research

原文:What’s Really Happening in Syria

連結:http://suo.im/4sYyc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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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申閲讀:

干預敘利亞計畫為石油利益所驅使,而非化學武器

http://www.islam.org.hk/index.php?action-viewnews-itemid-16873

 敘利亞外交官的討美檄文:天下苦美久矣(完整視頻+全文)

http://www.islam.org.hk/e15/e/action/ShowInfo.php?classid=26&id=8640

 美國與敘利亞戰爭危機

http://www.islam.org.hk/index.php?action-viewnews-itemid-16713

 麻省理工學院教授:敘利亞化武襲擊迷霧重重

http://www.islam.org.hk/e15/e/action/ShowInfo.php?classid=21&id=7987

 敘利亞亡國悲劇即將上演

http://www.islam.org.hk/index.php?action-viewnews-itemid-16705

 攻打ISIL是美對敘利亞及伊朗動武的煙幕

http://www.islam.org.hk/index.php?action-viewnews-itemid-17357?/59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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